今天天氣很好,天青雲白,就連醫院的太平間都特別白。還記得兩天前我曾握著她的手,說著打氣的話要她堅持下去,事情一定會好轉,回想起來卻格外諷刺。如今在我眼前的是垂然老矣沒有生命的軀殼,事情好像都發生的理所當然但又有種莫名的不合理。
我的外婆,老實說,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多,對於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小時後。她是個很傳統的台灣女性,這輩子過得很辛苦,就連撒手人寰的時候,滿堂的兒女也只得一個在身邊。但靜下來想想,這對她未嘗不是種解脫,不必被當成人球踢來踢去,不必被言語羞辱,更不必再掛心不孝的兒子。最後一次見她時,她要我好好的孝順父母,眼眶帶著淚,又用了我聽不太懂的台語說她很難過不能參加我以後的婚禮了。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,只能緊握她的手,妄想著能夠給予她心靈的力量克服病痛。我離開時,有護士進來幫她插胃管,她已經三天沒進食也沒睡了,看著她被強壓雙手,在那痛苦呻吟,又是另一股無力感壟罩著我的全身。
靈魂的重量有多重?有許多人曾經試圖找出答案,但對我來說,這無關物理上的可笑數字,而是一種心靈的砝碼。當她走了,也把我心中的砝碼帶走了,對於她剩下的只有回憶與祝福。
我們都很蠢,不是嗎?每天顧慮這、顧慮那,堆了許多不敢做的事在心裡。我不想像一般人一樣,被那些既定的無趣規則限制我想走的路。不想臨終時還遺憾著這件事沒做、那件事沒做。身邊的朋友好像很少有這種直爽的人,大家都一直等待著,等待所謂的"天時、地利、人和"。我只想說,"不爭取,就等死!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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